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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與偏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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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與偏見1

倫敦城外十幾英裏處, 健壯的馬兒帶著一輛嶄新的四輪馬車,正往倫敦的方向行來,馬兒噠噠噠的馬蹄聲都透著歡快。鳥兒在樹梢鳴叫, 彩色的蝴蝶忙忙碌碌在野花間飛舞。

天空蔚藍得如同水剛洗過, 飄過幾朵如同棉花糖一般的白雲。白是白, 藍是藍,十分分明。

空氣有些濕漉漉的, 有些樹葉還往下滴著水,顯然這邊剛剛下過一場急雨, 空氣中還氤氳著濕潤的泥土的清香氣味。

擦得幹幹凈凈的馬車玻璃照映出路邊翠綠的景色。

那景色在玻璃窗上一晃而過,又匆匆的極有韻律的向後退去。

就算做了減震,馬車也是一晃一晃的,路途偶爾有點顛簸。

這裏的路況比起其他地方已經要好很多了,畢竟這是一條通往大城市的主路。

而馬車駛來的方向是沒有下過雨的, 車輪上開始沾上了點點泥濘,導致路稍稍有些不好走了,馬蹄聲也不那麽歡快了。

不過這就是趕車人要操心的事兒了。

簡獨自坐在馬車中,正在看手中的一份資料。

這幾年她在遠洋貿易當中運氣不錯賺了不少錢,但是這一份高回報也時常伴隨著高風險。

在浩瀚無際的大洋上,跨越大洲大陸遠洋航行會遇到無數危險,又要保證帶回來的貨物不受損,賣得上高價,這可真要考驗人的本事。

現在想來,簡都覺得這幾年能遙控指揮就攢下如此豐厚的家底兒,是件十分幸運的事兒, 她不打算用自己的好運繼續冒險下去了。

她打算等到她的合夥人兼代理人羅切斯特先生最後一次出海結束之後,就徹底重整資金, 盡早的在英國本土做一些實業。

在英國或者說歐洲人都是十分推崇東方的精美瓷器,每次瓷器的進口都能帶來巨大的利潤,賣得上高價。

可惜的是,這種精致易碎的小玩意兒經過狂風大浪的海船之後,折損率也特別高。

所以簡決定在英國本土燒制一批仿制東方樣式的陶瓷,先來看看反響如何。

這次,她去斯托克考察,就是為了燒制陶瓷新項目選址。

簡入神的看著手中的這些資料,腦中不斷的整合分析哪裏最合適,半晌之後已經有了決斷。

馬車又拐過一道彎,卻漸漸的在路中間停了下來。

馬車夫上前來請教,簡這才註意到並不是到了目的地。

他們仍然在野外,路邊停了一輛馬車,車輪下陷,車轍斷裂,明顯的那一輛馬車遇到了困難。

除了正在想辦法在修理馬車的兩名車夫之外,路邊還站著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是年紀大些的中年太太,還有一個很嬌小的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孩。

兩人站在一起,有些無措,明顯是這輛馬車中的乘客了。

安格太太眼看著馬車無法直接修好,她十分焦急,她的全部工作就是照顧好身邊的這位小姐,可是這一次,她帶著小姐從德比郡來倫敦,誰想到就快要到倫敦的時候,馬車竟然壞了!

這裏距離倫敦還有足足的十英裏路,就算是讓人去倫敦求援,等另外一輛馬車趕過來的時候,這樣往返耽擱至少要幾個小時的功夫。

在倫敦周圍從來都是陰雨的天氣比較多,偏偏今天趕上艷陽高照!

而這陣雨過後午後的太陽如此熱烈毒辣,四周全部都是田野,連一棵像樣的能夠遮陰的大樹都沒有,根本沒有能夠可供休息的地方。

安格太太若是自己也就罷了,怎麽樣都能撐過去。可是她照顧的小姐可是個嬌柔的人。平時都被照顧得無微不至,很怕曬壞了小姐。

如果安格太太讓這位嬌女在這烈日下待上幾個鐘頭,那她可真的是太失職了。

所以當安格太太在看到路邊又來一輛馬車之後,又是激動又是忐忑,她也顧不得考慮太多,顧不上考慮對方是什麽人能否幫忙,趕緊揮手示意,讓馬車停下來。

隨著馬車停下來,她也已經看到上面只有一個人,下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姐。

安格太太真的是松了一口氣,在她看來,對方是個年輕的小姐會好說話一些,而且搭上她們兩人也算方便。

於是上前請求幫忙,希望馬車上的這位能夠帶她們一程,到倫敦去。

簡已經看清了她們的處境,又有安格太太誠懇相求。

再看那位一直沒有說話乖巧的站在一旁的小姑娘,應該是個教養很好又靦腆的人,對於向別人請求幫助也會覺得很緊張。

簡心想:還是個小女孩的樣子呢,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和家裏最小的妹妹差不多大。從那位太太的語氣舉止,看起來兩人是主從關系。

簡的馬車還算寬敞,這個是她特地為了在各地奔波而換的馬車,足夠旅途勞累的她舒適的休息,裏面坐4個或者是6個成年人都坐得下,帶上他們也就是個順路的事兒。

於是她向女孩子輕輕頷首,然後對安格太太說:“請上來吧。”

明明得到了幫助,安格太太又有一瞬間的欲言又止。

她突然想起來就這樣和自家的小姐跟著陌生人走,會會不會有些草率。

明明是她先開口求助,可是想起自家的那位小主人對小姐人身安全的在意程度,在上車之前安格太太還是感覺到自己做的冒失了,有幾分忐忑。

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否會受到小主人的責難。

好心的小姐已經同意帶著她們上車,如果安格太太再提其他要求就顯得太不知好歹。

所以安格太太只猶豫了一瞬間,就提裙上了馬車。

她的表情變化卻被簡看在了眼裏,略一思索,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簡在吩咐出發之前,讓前面駕車的人留下一個來幫忙,帶一個對方的司機回城去求助。

這樣一來,簡再次收到安格太太的感激。

馬車寬敞也是相對家裏的老款而言的,本質上仍然是一個封閉的小空間。

和陌生人同坐自然會覺得拘謹,特別是對於性格內向的t人來講,對面的那位小姐就有些緊繃過頭了。

陌生人之間相處,照例先要寒暄一番。這個職責就由安格太太來擔任,她說明她自身的情況,說她們這一程是從肯特郡過來。

安格太太出於保護主人的心思,也沒有多提這位小姐的身份。

簡只是順便帶上他們,也沒打算發展出更多的關系,所以她連姓氏都不打算告訴,直接說:“叫我簡就好了。”

於是安格太太稱呼她為簡小姐。

安格太太說:“今天遇到下雨路滑,馬車才打滑壓到了石頭又因此陷入路邊泥坑,造成車子損壞。好在沒有其他的事故發生,也沒有人受傷。”

她說還好好心的簡經過,肯搭載他們一程。

簡也說了她的出發地,對於像她這樣未婚的小姐出遠門,身邊通常應該有年長的婦人照顧,或者應該有同行的同齡夥伴。

可是今天簡她一個人出行,安格太太雖有好奇,卻也沒有多問。

簡和安格太太寒暄了一陣子。

那位少女小姐幾次鼓起勇氣想和她搭話,最終都都沒能開得了口。

簡覺得這樣靦腆害羞的少女挺有意思。

看得出來,對面的小姐被保護的很好,身份應該是非富即貴。她既然鼓不起勇氣說話,就隨著安格太太的訴說向簡偶爾羞澀的笑一笑。

安格太太拿出盛裝著食物的籃子,請簡和她們一起享用中餐,裏面有水果,堅果,面包和冷肉。除了馬車突然壞掉的這個意外,其他方面安格太太都準備的很充分。

簡象征性的取用了一些水果,解釋說她剛剛有用過午餐,便請她們自便。

然後簡就拿起稿紙專心的畫起了衣服的款式。

這個時代的小姐們通常的課程當中會有一門就是縫紉術,所以大多數女士們都會針線活。

但是像簡這樣把一件完整的服裝的款式畫在畫紙上的,還幾筆勾勒出一個身材苗條的模特穿在身上的樣子,好似把繪畫這門課和縫紉給融合在一起了。

小姐們平時學習縫紉,多數也只是認識和搭配各式各樣的的花邊兒。

事實上沒有多少人能夠學完縫紉課就會自己用料子縫制衣服的。

頂多是在一件服飾原有的基礎上做一些裝飾和小的改動,收一下腰身之類的。

簡一開始畫得還有點慢,她要一邊思考一邊畫出來,等到後來,已經十分投入了,下筆和腦子中的設計圖樣同步,便下筆如飛,快得多了。

她打算做的實體行業,當然不能再次依靠海運,除了想要在英國本土燒制有東方特色的陶瓷之外,另外就是開辦成衣服裝店,在倫敦已經有一家店開始營業了。

她深知服裝店的受眾多,利潤大。特別是女裝,有錢有閑的太太和小姐最愛逛商店,除了珠寶店就是服裝店帽子店最受歡迎。。

現在城市裏多數服裝店和布料店是重合的,都是布料店配有裁縫,按照客人的要求縫制服裝。

簡卻不打算這麽做,而是要全部做成成衣來售賣,所以款式自然要嚴格把關,還要有創新和吸引人的地方。

在任何時代,任何國家的女性最熱衷的無異於打扮自己,這一點是共通的。

她有預感,服裝店如果能夠打開局面的話,也許會將成為她以後主要的收入來源,於是還親自設計了不少服裝的款式。

對面的小姐見簡專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情,並沒有過多關註她,漸漸的消掉剛上車時的拘謹,放松下來。

她和安格太太吃完了東西,就看著手中未讀完的書籍打發時間,只不過目光總會忍不住向對面的簡看去。

她看到一個個款式新穎的裙子落於紙上,覺得又新奇又驚喜,導致她愛看的這本書從上車開始也沒有翻過幾頁。

這樣的時間過的很快,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已經抵達倫敦了。

是時候該分別了,到了城裏,車夫只要去車行暫時租一輛馬車,就可以把主人小姐安穩的送到地方。

簡隨手挑出一張圖樣,“你好像對這一款式情有獨鐘。”

對面的小姐仿佛受驚了的小動物,瞬間羞紅了臉:“是,是的。”

她的確盯著看的時間過長,沒想到被發現了,有一種被抓包了的尷尬。

簡說:“我想在一個月之後,應該能在伊蓮娜看到成品。”

對面的小姐驚喜到:“那太好了。”

對於她來講,畫在畫紙上這東西就是一幅畫,現在說上面的款式在不久之後就會成為實物,真的是很驚喜,不過她皺了皺秀氣的眉頭,“伊蓮娜是?”

簡向她說道,“珀斯大街的伊蓮娜成衣店。”

達西小姐終於鼓起勇氣說了他對簡說了一句長句子:“我很期待,我會去的。我是說叫喬治安娜,你可以叫我安娜,我可以叫你簡嗎?”

簡笑著說:“當然。”

安格太太有些意外,小姐竟然會主動向人告知她的名字,特別是還是她的教名。

要知道這個內向姑娘對著安格太太的時候也經常是沈默寡言,她還記得她剛到小姐身邊的時候,用了很久才讓小姐習慣了她。

只有在面對她最親愛的哥哥的時候才會變得歡快活潑一些。

當然那只是相對的,跟別人家真正的活潑的小姐相比,安格太太覺得自家的這位小主人還是過於安靜內向了。

所以安格太太看出自家的小姐很願意與這位簡小姐相交。

安格太太順著主人的意思,問簡是否方便留下地址,然後等到她家主人先生回來,就去登門拜訪,感謝這次對她們兩人的慷慨幫助。

簡卻說:“太太,請不必有心理負擔,任何人都不會拒絕幫助這樣慈和的太太和這樣可愛的小姐。”

看到簡登上馬車,卻沒有留下其他的信息,想到就要這樣分別,喬治安娜有一點兒暢然若失,臉上不由得就表現了出來。

簡坐在馬車內,說道:“倫敦並不大,如果有緣分的話,我想我們會再次見面的。安娜,到時候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試穿這款禮服。”

安娜小姐高興得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可愛的樣子惹來簡的輕笑,簡吩咐車夫出發,不由得想:這姑娘倒是心思單純,有什麽都表現在臉上,又不會任性地對別人提出要求。還挺好哄的,要是家裏的幾個小妹妹也像安娜小姐這樣簡單好哄就好了!

她們在鄉村間長大,無拘無束習慣了,被爸爸媽媽散養著,兩個最小的妹妹性子養的太野了,就算簡努力扳正,也沒給她們扳過來多少。

簡並沒有在意路上遇到的這個小插曲,她回到倫敦之後,先去見過舅舅舅媽嘉德納先生和太太,就要忙著搬家。在去斯托克之前,她剛剛在倫敦訂了一棟房子。

這幾年承蒙舅舅舅媽照顧和打掩護,她才能夠順利的瞞住家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畢竟女孩子拋頭露面去賺錢經商打理產業是很匪夷所思的事。

特別是她是一位紳士的女兒,本應該是個只等待著嫁一個好丈夫的淑女,她的一切行為準則以及學到的一技藝才藝都應該為吸引一個優秀的丈夫而服務。

她的所作所為如果被捅出支,會讓人覺得驚世駭俗,也絕對不會獲得什麽好名聲。

只因為她做了女子不應該做的事。

在外面有些時候為避免更多麻煩,她會穿著男裝,假裝自己是位先生。

但是親近的人是瞞不住的,比如嘉德納先生和太太,知道她底細的人也不少。

哈福德郡的朗伯恩

最近班納特一家人討論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附近搬來的那個年輕富豪的。

整個小鎮上的姑娘太太們簡直為了這位新來的賓利先生而沸騰了!

因為聽說他生得很漂亮,家境又富裕。每年至少還有4000~5000磅的收入。(1盎司黃金約等於3英鎊17先令,英鎊在剛開始是個衡量黃金的單位,一英鎊相當於現世4000人民幣的購買力)

不論賓利先生的性情如何,品格如何,最主要的是他是個黃金單身漢!

而這樣的黃金單身漢總會需要一位太太!

所以,鎮上有女兒的人家幾乎都坐不住了,除了讓自家的先生去結交賓利,催促他們去第一波拜訪之外,太太小姐們還四處打聽有關賓利先生的任何消息。

可惜的是,大家與他都是剛剛認識,能夠談論的十分有限。

認識最長的也只不過是負責把房子租給他的朗格太太。

而沒有新的消息來源,就再也沒辦法打聽出更多關於他的t事兒了。這不禁讓人對他更加好奇,也減損不了女人們的熱情,因為他的收入夠高。

人們總是難免把他看成是自己某一個女兒理所應得的一筆財產了!

班納特太太有5個成年的女兒,她的終身目標就是致力於把5個女兒都嫁出去。

最好個個都能嫁得富有,這樣一個帶一個,可以想象得到,全部都能獲得一個讓人滿意的親事。

像賓利先生這樣又年輕漂亮又富有的年輕人,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班納特太太比起其他人,在打聽賓利先生的事情上自然還要更加熱衷一些。

班納特先生已經深受其害。

自從得知賓利先生搬來的這幾天,他的太太每天都要在他和女兒們面前念叨。

她100句話中有90多句都離不開這位話題新寵——賓利先生。

班納特太太在賓利先生剛來的時候,用盡一切辦法鼓動班納特先生去拜訪。

等她知道班納特先生已經不聲不響的拜訪過了之後,又想從她先生的口中挖出有關那位先生的各種表現。

班納特太太:“哦,我的好老爺!你可真沈得住氣呀,明明早就去拜訪過賓利先生,卻不肯跟可憐的我們說。若不是賓利先生今天來回訪,我們還不知道不教你的豐功偉績呢!”

男主人在沒有和對方建交之前,女主人和女孩子們是不能貿然請去拜訪的,這會被視為很不禮貌的行為。

而在一家之主已經和對方結交之後,雙方之間的走動就可以自然和頻繁起來了。

所以班納特太太還有女兒們,才那麽迫切的讓班納特先生先去拜訪。

她又忍不住的問:“你們都說了什麽?他怎麽只在你的書房中待了10分鐘?”

班納特先生悠然地說:“對於初次來回訪的人,10分鐘已經不少了,畢竟,不可能和剛剛認識不久的人就成為無話不談的老朋友吧。”

事實上他覺得的賓利先生把距離拿捏的剛剛好,他的為人,班納特先生也頗為欣賞。

要知道這位老先生可是很少欣賞別人,如果賓利能夠成為他們的女婿的話,他也不會反對的。

班納特先生說:“我看根本用不著我,既然班納特太太你這麽迫切,應該由你帶著女兒們去拜訪,好讓他在我們的傻女兒中挑一個,哦,我想,如果他眼光獨到的話,或許應該挑中你才對。”

班納特太太喜滋滋地說:“你簡直太恭維我了親愛的班納特先生。”

班納特先生十分促狹,他多數時候喜歡看別人的笑話,來以娛樂他自己。

這個別人大多數時候都是由他的太太扮演充當的。

班納特先生是個古怪人,他一方面喜歡插科打混,愛挖苦人,同時又不拘於言笑,變幻莫測。

他太太對著他有著23年的豐富經驗,還是摸不透他的性格。

自從班納特先生發現他因為太太的年輕美貌匆匆陷入愛河結了婚,並沒有理智地考慮過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真實性情是否合適之後,發現他的太太大腦空空完全不能理解他之後,他就成了一個這樣的人。

多少有些自暴自棄的成分在裏面。

班納特太太的腦子倒是很容易加以分析,她是個智力貧乏,不學無術,喜怒無常的女人。

只要碰到不稱心的事情,她就以為神經衰弱為借口,折磨著眾人,使得家裏經常天翻地覆。

她生平最大的事就是嫁女兒,生平的安慰就是拜友訪客和打聽新聞。

當然,生活在節奏十分靜逸安閑的南部鄉村,養尊處優的太太並不顯得出格。

因為八卦幾乎是所有太太們最大的消遣了。

班納特太太絲毫聽不出來自先生的挖苦,仍然喜滋滋又充滿自信地說:“我們家的幾個女兒在鎮上也是有名的美人,我想賓利先生一定會被她們迷住的!隨便他挑中哪一個,我都願意把人嫁過去,想想那可是年四五千英鎊的收入啊!”

賓利也已經聽說過班納特家漂亮小姐們的名聲,他本來想見一見,可惜沒有見到。

他卻不知道,幾位小姐躲在樓上,把他的樣子看了個清清楚楚。

所以現在家裏的姑娘們,已經知道被誇得上天入地的賓利先生長什麽樣了,的確是個難得的英俊的男人,再加上媽媽總是掛在口頭上的年收入,只會讓他的魅力大增。

班納特先生說:“你是說家裏的這些蠢丫頭們嗎,她們沒有一個值得誇獎的,她們跟人家的姑娘一樣,又傻又無知。倒是麗萃比她的其他姐妹要伶俐一些。”

麗萃是二女兒伊麗莎白的乳名,家裏人和親戚的朋友都這樣叫她。

因為幾個孩子都是女兒,班納特先生並不怎麽插手女兒們的教養問題。

在人們看來,女兒是母親的責任,男孩才應該由父親來教導。

然後班納特先生又發現他這些成年的女兒們,多數都比較像媽媽,或者大吵大鬧,頭腦簡單,或者是只會死讀書,很少有人得到他的真傳,就連女兒們他也不喜歡了。

班納特太太抱怨道:“怎麽會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孩子?竟然說她們是蠢丫頭!而且麗萃沒有哪一點勝過別的幾個女兒,我敢說她沒有簡一半漂亮,論性子,也抵不上莉迪亞一半,可是你老是偏愛她。”

班納特先生不打算繼續跟他討論這個,各執己見沒有任何意義。

他說道:“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女兒不在家?”

班納特太太激動地捂了捂胸口:“哦!沒錯!我最漂亮的簡!快點,麗萃,給簡寫信!要她務必趕在布萊頓舞會之前回來!這樣她就能參加舞會,認識賓利先生了!我敢說鎮上再也沒有比簡更漂亮的姑娘了!

“如果你們都搞不定,都不能得到賓利先生的青睞,就只能讓簡出馬。”

在班納特太太看來,簡的美貌簡直是殺手鐧,沒有小夥子能夠忍住為她不動心,事實上,鎮子上有許多年輕人已經為簡傾倒。

班納特先生又忍不住要潑她的冷水:“我相信簡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不會受到人雲亦雲的唆擺,他還未必看得上賓利先生呢!”

班納特夫人完全不讚同:“簡若是不試圖抓住英俊多金的賓利先生,我看她的腦子才不對勁呢!更何況,我最小最可愛的莉迪亞性情活潑健談,說不定比賓利先生會看中她呢。”

5個女孩子當中,父母都有比較偏愛的,父親喜歡的是最像他,言語犀利又風趣的二女兒伊麗莎白。

母親最喜歡的是最小的莉迪亞,她活潑放縱膽子大,性子也是最像母親。

所以在簡18歲穿越過來之後,提出去倫敦住上一段時間,幫助舅父舅母看店或者照看一下小表弟們,父母都沒有特別反對。

所以簡才得了幾乎每年一半的時間留在倫敦,開始發展自己的事業。

她每年大概也只有半年的時間在倫敦,不能夠再多了。

她若是不回來參加鎮上的交際舞會,母親會一直碎碎念她,直到她再也受不了這種念叨為止。

起居室當中,聽著父母一如往常又陷入對小事的爭執當中,伊麗莎白幹脆拿出一張信紙,應母親的要求,給遠在倫敦的簡寫信,明顯的她已經想好寫什麽了。

三女兒瑪麗一直捧著一本大部頭的書,坐在邊緣的一張椅子上。

她看到伊麗莎白要寫信,幹脆把椅子搬到她的桌邊,她看到伊麗莎白開了個頭,就說:“麗萃,等你寫完之後,我要把信附在你後面。”

伊麗莎白沒有反對,因為她們經常這麽幹。

一個人決定給簡寫信,另外一個就總覺得也有話要說,如果特地郵寄兩封信的話,還有分開丟失的危險,不如直接附在另外一個人的信後面,拆起來閱讀也方便。

二女兒和三女兒與簡的關系都不錯。

至於最小的凱瑟琳和莉迪亞,兩個人一向是玩在一塊的。

而老四凱瑟琳十分沒有主見,總是人雲亦雲,從來都是被莉迪亞牽著鼻子走,和小妹妹瘋瘋鬧鬧。

被莉迪亞欺負最多的也是凱瑟琳,常常因為一點小事兒發生爭執,又因媽媽偏向莉迪亞而被氣哭。

但是凱瑟琳仍是鍥而不舍,因為她們兩個只差一歲,是從小到大的老交情了。

簡收到二妹妹和三妹妹的信的時候,正在倫敦忙著搬家。

舅舅和舅媽早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業,而隨著現在成衣店的開業,還有已經開始籌備中的制瓷廠,t她的事務只會越來越多。

一天中往來事務的信件不斷,或者是有必要的事情需要她親自處理,繼續借住在舅舅家,已經對他們造成了很大打擾。

所以簡買了一棟房子搬出來。

就在亞歷山大大街上,是一棟帶著前後花園的和小庭院的獨棟別墅,共有三層十幾個房間。

前主人對這房子十分愛護,家具也都保養得□□成新。

簡只是簡單的重新布置了自己的臥室,還有公共起居室,把常用到的地方翻新變換成她喜歡的風格。

其他的房間就留用了原本的家具,也十分搭配,有韻味。

簡讓人請來的仆人也都上崗了,所以不論是搬家還是布置打掃,都不用她親自動手。

愛操心的舅舅和舅媽仍然要親自來幫她整理一番,才能放心。

就算舅舅知道簡賺了不少的英鎊,比他在倫敦經營的商店還賺錢,還富裕得多。但是當得知她在什麽地斷買了房子之後,嘉德納先生還是難掩驚異!

嘉德納先生知道簡的錢款還有其他的流向,要開店鋪,開辦工廠,建展示間,正是用錢之際,她手中還要留有足夠的流動資金。

而她手中竟然還有巨款買這裏的房子!

倫敦在18世紀初就已經是歐洲最大的城市,擁有著60萬的龐大人口,同時還在不斷的接納著外來人口。

為了安置這些暴增的人群,上流人士和中層人士往居住環境更好的北部和西部便搬遷。

這條位於北方的亞歷山大大街,在倫敦算得上是十分不錯的富人區了。

相信左右鄰舍都不會是無名之輩,要麽是是議員,貴族,要麽就是有錢的大資本家。

有生之年,他的外甥女竟然憑借著一己之力輕松的住進了亞歷山大大街!

這可是比簡嫁給了一位富豪而住在這裏,還要讓他驕傲。

簡倒是沒有考慮要和什麽人做鄰居來擴展人脈,她選擇這裏正是因為這裏的治安環境幾乎是全倫敦最好的。

因為這裏人員的重要性,巡警們經常要在附近站崗排查,就連夜晚也不會松懈。

外圍還用鐵柵欄做了圍擋,除了常駐人員和被邀請前來的客人,其他人等不能入內。

這也算得上是一個封閉管理的小區了。

她自己要經常單獨出入,一個單身妙齡女士,當然不適合住到有任安全隱患的街區。

此時的倫敦,因為圈地運動和工業革命,造就了大批掙紮在溫飽先生的工人,貧富差距是十分巨大的。

倫敦有貴族,商人,精英階層,就有流浪漢,小偷,人販子等等。

這個城市其實充斥著各種暴.力,犯罪,以及不安定。

她住的地方當然是安全第一,所以她要選擇這樣比較安全的街區。

還有也是為了以後做考慮,雖然暫時沒打算把這套房子對家裏人說,日後朗伯恩被別人繼承之後,媽媽和妹妹們也可以住過來。

爸爸十分不喜歡倫敦,媽媽他們也早就適應了鄉村生活。

所以她幹脆先不提,何況她還沒想好怎麽跟那對老夫婦解釋有這樣大筆的錢。

若是被父母知道,她竟然敢膽大妄為不要命的在遠洋貿易中插上一腳,知道有這樣離經叛道的事情發生,說不定就要把她牢牢的關在家裏,再也不讓她出來,一直關到她嫁人為止。

嘉德納先生越發的佩服自己當初的眼光,覺得大外甥女不會是普通人。

他當時出於一片拳拳愛護之意和寵溺的想法,沒有阻礙簡的自由發展,還提供了一些小幫助,當然他得到的回報也十分豐厚。

不說別的,嘉德納先生開在天安寺街的那家珠寶店相比4年前,利潤翻了不止一番。

簡憑自己的能力,短短幾年功夫就能過上讓無數人只能仰望的高度。

嘉德納先生毫不懷疑,她肯定是班納特家歷代以來最優秀的子孫。

可惜不能成為繼承人,不然朗伯恩的莊園不知道要翻上幾番了。

班納特先生擁有一座年產2000英鎊的莊園,在整個布萊頓也算得上是大戶了,一家人的富足生活受到不少人的羨慕。

可惜的是,他的這份財產卻不能由他的孩子們繼承。

因為歷史遺留問題,這塊土地受限定繼承法的限制,班納特先生的土地只能限定男繼承人。

朗伯恩必須要由男性來繼承,因為這塊地是需要提供男性兵役的。

也不是英國所有土地都是如此,只有一部分在歷史上劃分服兵役的部分土地需要指定男性為繼承人,並且法律規定了不可買賣。

那些被劃分為,繳納糧食稅,或者是提供農具的土地,就沒有繼承人必須是男性的限制。

本來這塊土地上的限定繼承在之前都沒有什麽影響,可是偏偏在這一代,班納特家就很倒黴的沒能生兒子,全都是女孩兒。

這份祖產,根據法律的規定只能便宜了別人。

就算家族中沒有男繼承人,可以贈予給一位沒有血緣關系的男性作為繼承人。

也就是說,等到班納特先生去世之後,他們在朗伯恩的家和賴以生存的莊園財產,都不得不拱手讓人。

如果對方想要趕她們走的話,班納特太太帶著五個女兒,就要無家可歸了。

簡先買好的房子也是未雨綢繆,誰都不知道意外哪天到來。

嘉德納先生和太太幫簡把所有東西都歸整好,簡又帶著夫婦二人和幾個小表弟表妹們一起參觀了房間。

舅舅還特地了解了這房子裏的所有仆人們的底細,在這裏和外甥女享用了一餐豐盛的晚宴。

一直到天黑下來,才打算打道回府。

簡買下的這棟房子,比建在朗博恩的鄉村別墅的房間還要多兩個。

她很願意邀請舅舅一家一起住進來,可惜他們的生意在家天恩寺街更方便照顧。

而且嘉德納夫婦知道簡為什麽搬家,主要是需要一個清靜的辦公環境。

兩位長輩答應,會經常來看望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送走了客人後,簡才拆開嘉德納太太帶過來的來自朗伯恩的信。

果然不出所料,是伊麗莎白和瑪麗寫來的。

她只要捏一捏信紙的厚度,就能猜到是出自兩位妹妹聯合。

兩個人都提到了最近發生的新聞,那就是賓利先生的到來,以及整個鎮上,小姐太太們的激動沸騰。

還有囑咐她,媽媽一定要她回去參加兩個星期之後的舞會。

簡當然能明白母親愛女情切的心情。鄰居來了一個黃金單身漢!恨不得配給自己的女兒!

班納特太太想的簡單,只有未來的女婿擁有足夠的財產,她們才能夠生活無憂,至少過得不能比在家裏的時候差。

班納特太太迫切的希望著她們能嫁到好人家,最好是大富大貴。

因為她們的嫁妝與本身應該屬於她們的朗伯恩的財產相比少的可憐。

父親並沒有給她們攢下什麽錢,母親的父親曾經是律師,給班納特太太留下了一筆4000英鎊,每年年利率在4%的財產。

班納特太太一直沒有動用這份嫁妝,打算日後平分給幾個女兒,每個女兒們大概只能夠分到1000英鎊。

朗伯恩再值錢,就算能值上10萬英鎊也不能夠賣掉,也不能夠繼承了她們。

女孩子的嫁妝還都是透明的,幾乎是男人們求婚前會考慮的頭等重要因素。

因為法律規定,女人嫁人之後的嫁妝財產都徹底屬於她的丈夫。

要是按照這個標準,才1000英鎊的財產,使她們嫁不到什麽理想人家。

至少她們平日裏相交的人家,都會覺得這份嫁妝過於微薄了。

簡在了解處境之後,就立刻決定從浪博恩走出來親自去賺錢,也是有這方面因素的考慮。

至少要給幾個妹妹們攢一筆能夠拿得出手的嫁妝,讓她們個個都釣個金龜婿。

簡把信紙從頭看到尾,喃喃道:“舞會,賓利先生……”

這位賓利先生可是簡在傲慢與偏見世界中的官配,簡自然也是打算回去看看的。

於是給家中回信說: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在舞會的前一天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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